人生從來不是一條平坦的大道。它更像是一場漫長的旅程,沿途時而風平浪靜,時而驟雨狂風。我們永遠無法預知下一刻會遇見什麼,但每一次意外,卻往往成了我們生命的老師。它們帶來痛苦,也教會我們如何放下。
血肉模糊的童年:幼稚園的我被狗咬傷
血肉模糊的童年:幼稚園的我被狗咬傷
那是我念幼稚園的時候。朋友家的狗正在吃飯,我毫無戒心地經過,還來不及察覺危險,牠猛地咬住了我的左手。
撕裂般的劇痛瞬間襲來,我本能地甩開,卻因此撕開了更大的傷口。低頭一看,左手血肉模糊,皮開肉綻。那一刻,我嚇得哭喊不止。母親臉色慘白,立刻背起我狂奔往醫院。
醫生看了傷口,對母親說:「不打麻藥,傷口癒合得比較快。」母親含著淚答應了。於是,我在毫無麻醉的情況下,被縫了十多針。每一次針線穿過皮肉,我都聲嘶力竭地喊叫。母親在旁邊,不斷落淚,卻只能無助地看著。
當傷口終於縫合時,我告訴醫生:「我的肚子有點痛。」衣服一掀開,才發現肚子也被狗的爪子刺破,還留著血洞。於是我又被縫了三針。
那一夜,醫院裡的哭喊與淚水,成了我童年最深的烙印。
寫到這個時候突然驚覺,上網查了一下不打麻藥對傷口的差別,原來麻藥對傷口並沒有任何的影響,心中頓時圈圈叉叉。
恐怖的追逐:小學一年級的大狼狗
恐怖的追逐:小學一年級的大狼狗
時間推進到小學一年級。那是個夜晚,我從朋友家回來,街道昏暗,一隻大狼狗冷不防出現在路口。牠盯著我,眼神兇狠,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。
我嚇得轉身狂奔,淚水和呼吸一起打亂了步伐。狼狗在後面疾追,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死神的倒數。
最終,我被撲倒在地。牠的重量壓在身上,張嘴就要咬下去。就在那驚心動魄的一瞬,大人趕來,硬生生把牠拉開。
我嚎啕大哭,渾身顫抖。那不是單純的受傷,而是切身感受到恐懼的冷氣逼近。
然而,即便經歷這樣的驚嚇,我依然沒有讓恐懼長久囚禁我。雖然童年裡對狗有過抗拒和排斥,但隨著時間流逝,我選擇了放下。因為我知道:一旦讓恐懼支配,世界就會變得狹窄無比。
破碎的視線:羽毛球場上的失明
破碎的視線:羽毛球場上的失明
29歲的那一年,意外再一次降臨。羽毛球高速飛來,擊碎了我的眼鏡,鋒利的碎片刺進眼睛。我顫抖著伸手,將鏡片慢慢拔出。眼淚止不住地流,視線模糊不清。
醫生診斷後告訴我,我失去了一隻眼睛的視覺,從此無法再準確判斷遠近。
這一次,不再只是皮肉傷,也不是短暫的驚嚇,而是一個無法逆轉的缺陷。對一個熱愛運動的人而言,那是沉重的打擊。
但我選擇放下的,是對「完美」的執著。即使再也無法打得精準,我仍然拿起球拍,與妻子、孩子站在同一片球場上,一起揮汗大笑。那份快樂,提醒我:放下,反而換來了另一種完整。
後來朋友問我:「眼晴還好嗎?」,我都回:「好到不能再好了」,他們以為好像好了,其實是就是看不到了,但也不能改變了,既然不能改變就別再讓他們擔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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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三次經歷讓我明白:
放下,是一種技能,更是一種善待自己的方式。
放下,不是忘記,而是選擇不讓痛苦成為未來的囚籠。
放下,不是妥協,而是給自己騰出空間,去擁抱更多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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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角色:教會孩子放下
如果我的父母因為擔心,總告訴我「不要靠近狗!」,也許我真的會一輩子懼怕牠們。
如果他們因為我的眼傷,嚴令我「以後不要再打球!」,我可能就此錯過與家人共享的笑聲。
真正的愛,不是讓孩子逃避一切,而是教會他們:
「你會受傷,但你能痊癒。」
「你會害怕,但你能放下,繼續走下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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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經歷,也深深影響了我後來的人生。當我開店時,困難一再出現。人力不足、成本高漲、競爭激烈,每一個挑戰都足以讓人退縮。
但因為經歷過那些傷痛,我學會了如何接納自己的不完美,也學會了放下糾結與害怕,轉而專注在「如何不斷改變自己,讓自己更強」,因為不夠強才會無法解決。
許多人說餐飲業有「五年大限」,絕大多數店撐不過五年,能熬過去的不到1%。我卻靠著不斷調整與堅持,熬了下來。漸漸地7年過去,我的小店也有了一批忠實的客人。
很多客人也會帶著寵物來,我從未因為過去的經歷而拒絕。相反地,我選擇張開雙手,真心歡迎。因為我知道,如果我還困在童年的陰影裡,只會讓我有更多的束縛局限我的世界。
如今,每次看著客人開心地享受燒肉,聽見店裡傳來的笑聲,我都會覺得也許那些意外,也許並不一定都是壞事,而是我如何看待這些事,放下那些恐懼和意外,只記得這些事所帶給我們的啟發,那這些就會變成一段有意義的過程。
人生的痛苦與意外,或許無法避免,但我們能選擇如何面對。
如果你選擇緊抓不放,你的人生就會被困住。
如果你選擇放下,你的人生就會展開。
放下不是退縮,而是一種智慧。
放下不是妥協,而是一種自由。
而只有你,才能決定你自己的人生。